菜畦拾趣
舊年,公司在城東租了個庫房,門口右手有一溜花畦,約十余平方米,里面長滿野草,無人打理,不知荒蕪了多年。
我生于農村,長于農村,于土地,有很重的情結??粗@荒草叢生之畦,了無生機,怪可惜的,遂想動動手,種點東西,一可怡目添綠,二可植菜潤齒。
那天傍晚,征得監理人允可,我便來了興頭,找來鐵鍬,先鏟去上面生長的雜物,拔出樹根,然后,自西往東,把花畦翻挖了一遍。
這塊花畦,土質是從外面拉進來后填的,里面摻雜大小磚瓦石子很多,我邊挖邊彎腰揀去,頗費功夫,不一會兒,身上便大汗淋漓,上衣皆濕。
猶憶兒時,那年秋作物收割后,陰雨連綿,陰陰晴晴的天氣交替往復,在一塊叫碾盤的地間,白花花的水洼一片。時至寒露種麥季節,土地還沒有深耕,因為是稻田,拖拉機下田犁地輪胎打滑,根本不能翻耕,眼看著再耽誤下去,就影響了冬麥播種。
包產到戶后,各家各管自家的田畝,沒辦法,只有使用最原始辦法,用鍬去挖。記得我家有兩壟地,由南往北挖,一家人排成一字形,一人手中一把鍬,倒退著翻地。挖地,可是個力氣活,急不得,也慢不得,用鍬,使勁需均勻,挖出的土往前翻,還要不時地把前翻的土質,用鍬砍成小塊,以利天晴快速風干。這塊地,我家挖了多久,已經記不得了,總之,挖地時,身上冒汗,兩腳粘泥,干不上半天,地只挖了十分之一,手心也磨出了水泡,拿鍬的雙手,變得越來越沉。而今,只要我看見農人挖地,往日那一鍬一鍬往前翻地的場景,在心頭永遠也難以抹去。
那日,開挖這畦地前,聽從了保安陳大哥建議,地翻后,莫急于播種栽苗,讓土質曬上兩周,再翻挖一遍,用釘耙攏平,這樣才能使土活泛活泛,以適宜以后物長。
過了月余,我回了趟老家,把母親種的韭菜挖了一兜,剪去老根,移栽了過來。俗語道:人不負地,地不負人,沒過多久,我栽植的韭菜、同事種的辣椒、番茄、冬瓜、絲瓜秧在土地的滋潤下各自生長,掛起果來……這不,經過一年多的閑暇打理,施肥、澆水、松土、除草、綠油油的嫩韭菜,又可以下刀釆食啦!割上兩小把韭菜,回家去做韭菜盒子,或炒蛋、或配五花肉包餃,味均鮮美開胃,令口齒生香!
正是:
花畦失佳卉,野草沒人膝。
出手去雜物,翻地汗浸衣。
植上起陽草,百日綠滿畦。
閑來釆兩捧,餃香多歡怡。
土地,萬物之母!我深愛她,眷戀著她,今生今世,怎能釋懷!